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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蛋白尿,指尿白蛋白排泄量增加,不仅与糖尿病、高血压、慢性肾脏病(CKD)、心力衰竭患者的心血管死亡相关,而且即使在心血管风险因素较少的成年人中,白蛋白尿同样预示着心血管的不良结局。尿白蛋白与肌酐比值(UACR)作为一种极具价值的生物标志物,能够统一反映心血管-肾脏-代谢(CKM)疾病状态,对疾病的早期识别与病程动态监测具有重要意义。本文将深入剖析白蛋白尿在CKM疾病中的关键作用,探究其导致不良预后的潜在机制,并为临床医生提供白蛋白尿筛查与管理的实践策略[1]。
本篇为上篇,重点阐述白蛋白尿的筛查方法和与CKM疾病的关系。
白蛋白尿的测量、分类与病理生理
白蛋白尿的测量方法
临床实践中,随机尿白蛋白可使用荧光免疫分析法或液相色谱法进行量化,随机尿肌酐则使用标准化酶法或Jaffe反应进行测定。虽然更推荐收集24小时的尿液情况,但在大多数临床情况下,假设个体每天排泄约1000 mg肌酐,随机UACR是合适的选择。
表1展现了白蛋白尿的常见检查手段,因为尿液试纸分析灵敏度低,仅能检出晚期白蛋白尿(通常≥300 mg/g),所以定量方法通常应优先考虑。但在医疗资源受限的情况下,试纸白蛋白尿分析因其广泛的可获及性和可负担性,也可增加白蛋白尿的检出率。
表1:白蛋白尿检查方法
注:根据实验室不同,检测方法(如比色法与酶法)可能存在差异,且结果的可靠性可能会受到影响。白蛋白-肌酐比值(ACR)、白蛋白排泄率(AER)、校正白蛋白比重(ASG)。
白蛋白尿的分类与认知误区
当前指南将UACR分为,
正常至轻度升高:UACR < 30 mg/g(<3.4 mg/mmol)
中度升高:UACR 30~300 mg/g(3.4 ~ 34 mg/mmol)
重度升高:UACR ≥ 300 mg/g(34 mg/mmol)
肾脏病范围白蛋白尿:UACR > 3.0~3.5 g/d
需要关注的是,白蛋白尿增加与不良临床转归之间存在持续的关系,这种关系在尿白蛋白远低于传统的“微量白蛋白尿”阈值(<30 mg/g)时就已经开始。
先前的研究已经阐述了这种白蛋白尿分类系统存在的问题,即过度强调阈值。将UACR 在30 mg/g错误地二分为“正常”和“异常”,这种二分法掩盖了疾病风险,并可能导致临床医生忽略了降低心肾风险的机会。
白蛋白尿的的确诊需要重复测定
由于个体尿白蛋白排泄量存在日变异性,白蛋白尿的测定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误判。因此,需要重复进行定量测定以明确相关诊断。在糖尿病相关的CKD中,UACR的重复测定值可能在初始值的 25%~375%之间变化,这种变化也可见于其他CKD。
白蛋白尿在不同疾病下的发生机制
白蛋白尿可在多种疾病中出现,其具体机制可能有所不同。表2总结了不同疾病下白蛋白尿的主要发生机制:
表2:不同疾病下白蛋白尿的发生机制
白蛋白尿:心血管与肾脏疾病的强力风险预测因子
白蛋白尿是心血管疾病(CVD)的危险因素
在不同人群中,白蛋白尿都与CVD死亡率和全因死亡率密切相关,并且与多种主要心血管并发症,如非致死性心肌梗死、非致死性卒中、冠状动脉和外周血管血运重建,呈纵向关联。白蛋白尿也被认为是卒中和其他脑血管疾病的独立危险因素。
白蛋白尿与CVD之间,已被论述最多的关联可能为心力衰竭的相关内容。约32%的美国成年心力衰竭患者存在白蛋白尿 ≥30 mg/g。白蛋白尿不仅与新发心力衰竭和舒张功能障碍的风险增加相关,而且无论射血分数的情况如何,白蛋白尿都会给已有心力衰竭的患者带来CVD恶化的风险。白蛋白尿的发生与不良结局密切相关,例如心力衰竭住院率增加、全身性血管充血和进行性收缩功能障碍。
低水平白蛋白尿和CVD 白蛋白尿无需达到高水平即可传递心血管风险。一项研究发现,即使白蛋白尿处于较低水平(UACR <30 mg/g),其水平的上升也与无主要心血管危险因素的成年人的CVD死亡率存在关联。这项研究和其他几篇最近的研究表明,在UACR处于7~10 mg/g 时,心血管风险似乎就开始增加,并且低水平白蛋白尿与多种严重心血管危险因素相关,包括新发高血压、心力衰竭、冠心病、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和死亡。
白蛋白尿是进行性肾脏疾病的危险因素
并非所有CKD患者都有白蛋白尿,但尿白蛋白排泄量增加(>30 mg/g)是CKD的诊断标准之一,因此,白蛋白尿筛查是临床CKD检查的标准组成部分。
然而,较低水平的白蛋白尿也是新发CKD的危险因素。在CKD患者中,白蛋白尿在低水平范围内(UACR <30 mg/g)的增加与CKD进展和新发终末期肾脏病(ESKD)风险的增加呈线性相关。CKD进展的风险似乎在 UACR≈7~10 mg/g 时增加。无论患者是否患有糖尿病,较高的白蛋白尿基线和白蛋白尿恶化均与CKD进展和ESKD独立相关。
糖尿病是全球CKD最常见的原因。 因为糖尿病长期伴随的持续性高血糖、炎症和高肾小球滤过率,所以白蛋白尿是糖尿病的常见后果。
糖尿病肾脏病(DKD)发生的经典轨迹包括进行性白蛋白尿和估计肾小球滤过率 (eGFR) 下降。先前研究表明,在DKD患者中,较高水平的白蛋白尿已被证实与进展为ESKD的风险增加以及不良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增加存在关联。对于进行性DKD患者,UACR升高可能先于eGFR下降,这使得UACR 升高成为具有DKD典型表现患者的有效预后标志物。
白蛋白尿与代谢相关疾病
肥胖:多种肥胖指标与白蛋白尿相关。特别是中心性肥胖,可能是独立于糖尿病状态的新发白蛋白尿的关键危险因素。肥胖已逐渐成为继发性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化(FSGS)的常见病因,FSGS的显著特征为出现大量蛋白尿。在肥胖患者中,多普勒超声检查发现肾内阻力升高与白蛋白尿相关,这表明肥胖与CKD和CVD事件的发展之间可能存在机制关联。然而,这种横断面证据无法就因果路径得出任何结论。
代谢功能障碍相关脂肪性肝病(MASLD):流行病学研究表明,MASLD与白蛋白尿相关,并且是一个重要的CVD危险因素。多项研究发现MASLD与白蛋白尿之间存在关联,其中一项研究指出该关联独立于胰岛素抵抗或肥胖。一项针对中国成年人的基于人群的前瞻性研究表明,白蛋白尿<30 mg/g 也可能是MASLD发生的一个危险因素。在这项研究中,风险似乎在 UACR≈2.5 mg/g时就已经开始增加。
胰岛素抵抗:胰岛素抵抗是代谢综合征、糖尿病、MASLD和心血管疾病的关键风险因素,与非糖尿病和糖尿病前期患者的白蛋白尿密切相关。在非糖尿病患者中,胰岛素抵抗和肾小球静水压升高与白蛋白尿存在横断面关联。纵向研究显示,针对非糖尿病成年人患者,胰岛素抵抗的稳态模型评估中,基线升高与随后出现的白蛋白尿相关。
避雷提示一:切勿将尿白蛋白肌酐比值(UACR)<30 mg/g的阈值错误地视为“正常”或“无风险”,心肾疾病风险在该阈值之下早已开始增加。
避雷提示二:应通过重复定量测定来确诊白蛋白尿,以避免因结果变异性导致的误判
编译:王天任
审校:邢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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