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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个医生的读书杂记(第30期)】读秦牧

2019-03-31作者:论坛报小塔人文
一个医生的读书杂记

“一个医生的读书杂记”专栏,每周一期,敬请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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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 郎景和

秦牧(1919-1992)是著名的文学大师,尤以散文闻名遐迩,和杨朔、刘白羽齐名。

秦牧诞辰近百年,《文艺报》于2018年12月19日用几个版面论述评价他的散文、儿童文学、历史小说等,让我再一次重温秦牧先生的卓越思想、优美文字和高洁风格。

秦牧先生已经逝世26年,人们自然看不到他的新作,但各种《秦牧全集》不断出版,让我们感到他依然存在。

我喜欢读秦牧的书,还是在我做医科大学生和年轻大夫的时候,那是上个世纪60年代,大概也正是秦牧先生创作最旺盛的壮志壮年。

 我特别喜欢秦牧的散文,其中《花城》《艺海拾贝》《潮汐和船》三部散文集,我至今都珍藏着,和鲁迅、泰戈尔、纪伯伦的书放在一起,像是书柜里庄重安放的神龛,即使已经很少去捧读了,却依然让人肃穆地、尊崇地注视与祈念。

 那时,我还没到过北京,但《社稷坛抒情》让我看到了五色土,看见了太庙,看到了皇帝祭地祈念五谷丰登。他的另一篇散文又让我想象天坛公园的松柏和圜丘,以及从大门口到回音壁长长道路上的马蹄哒哒。我那时也没去过广州,但《榕树的美髯》让我仿佛看到了苍劲的榕树和千丝万缕垂杨般的须根。

秦牧先生的散文格调高昂,立意深刻。他抒情,情景交融;他叙事,事理剔透。而总是阐发真善美,鞭挞假恶丑。

说到真善美,我们自然会把文学和医学联系起来,秦牧先生还真是讲不少科学知识呢。他的“科普宣传”观念是非常值得称道的,即“错误的知识,比无知识更可怕。”可以演化为“不科学、不正确的科普宣传,比不宣传还可怕。”

秦牧不乏科学小品,其中一篇使我很感兴趣,竟让我在写关于生育问题的科普时,乐于引用他的话。他的题为《没有生儿子就会断“香火”吗》的文章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:

我自己是没有孩子的。在这件事情上,几十年来我从来不以为意。心想,在一棵树上,哪一个枝丫上结的果子,都是这棵大树的后代,结在哪一个枝丫上,有什么关系呢……

总之,果子结在哪一个树丫上,都不失为一棵树的后代。就算这一株不结果,另一株同类的果树结果了,也同样是一类果树的后代。

说得多么好,想得多么妙啊!试想,这样富于哲理却又浅显的比喻,比之泛泛的说教不是更叫人心悦诚服啊!

医生,或者科技工作者读点文学,是不可或缺的,甚至是必须的。科学,特别是医学,是与文学相通的,两者本源都是人学,或者仁学。

医学有了文学的风韵,意味无穷;文学有了医学的内涵,深情温润。文学给我们灵性,医学给我们定性,这两者的结合一定是美妙的。像刚刚我引用的秦牧散文的例子,可以说是医学的提问,文学的回答。是对复杂、难解的医学问题的沉稳思考和优美文字的表达。

这又让我们油然想起另一位著名诗人、报告文学大家徐迟先生(1919-1996),他和秦牧先生是同时代的人。他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陈景润和他的数学题,这又是文学与科学的完美结合。优美、形象、感人的文字让我们感兴趣、动情,这是科学的力量,也是文学的力量。

缅怀致敬秦牧、徐迟等先生!科学家如果懂得了文学,文学家如果懂得了科学,该有多么好!

本文来自中国医学论坛报“一个医生的读书杂记”专栏,未经授权,请勿转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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